“正氣內存,邪不可干”是中醫傳統文化的精髓,然而作為一名中醫師并曾在華寧縣醫療衛生系統擔任多個領導職務的華寧縣醫院原院長陳某,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與中醫精神背道而馳,多年收受工程承包商、藥品經銷商、醫療器械經銷商送予的賄賂,最終使自己“邪之所湊,其氣必虛”,落得身敗名裂、身陷圄囹、難于親孝的可悲下場。
能人蛻變罪人
陳某在華寧縣醫療衛生領域頗有名氣。“陳某為華寧縣衛生事業作出了重要貢獻,為華寧縣中醫院、城郊衛生院、縣醫院的發展付出了很多?!比A寧縣醫院一位老領導這樣評價陳某。在醫療衛生系統干部眼中,陳某不但醫術精湛,而且還是一位有遠見、有魄力、敢改革、善管理的領導,其擔任各院院長期間醫院業績均有大幅提升。而翻看陳某履歷,也確實會感嘆其優秀拔萃。1978年陳某就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云南中醫學院本科班,成為全國恢復高考后第一批大學生,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畢業后,陳某進入華寧縣城郊衛生院工作,1992年調任華寧縣盤溪醫院副院長,半年后任院長。2004年陳某調任華寧縣中醫院院長,兼任寧州衛生院院長。2009年調任華寧縣醫院院長,兼任中醫院院長。然而仕途順意的陳某卻在2011年4月6日被縣紀委帶走,2011年7月12日華寧縣人民法院判決認定陳某多次非法收受他人賄賂人民幣24萬元和價值9000元的購物卡,并以受賄罪判處其有期徒刑11年,并處沒收財產人民幣50000元,接著陳某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陳某的順意人生由此戛然而止。
新官即露貪相
1992年陳某調任華寧縣盤溪醫院副院長,半年后升任院長。1993年盤溪醫院建蓋職工福利房,建筑公司老板王某某承建該工程?!霸谑┕み^程中,當時盤溪醫院的院長陳某到我家玩,他在我家聊了一陣后跟我說他要用錢,問我有沒有錢。我就拿了8000元人民幣給他,他什么也沒說就收下了,后來他坐了一會就走了,事后我也沒有跟他要過錢,實際上我們倆個心里都清楚,是因為我跟他們醫院做工程他就是跟我要點錢?!蓖跄衬橙缡钦f。時隔不久,盤溪醫院又決定建蓋第二幢職工福利房,王某某的公司和另一家建筑公司激烈競爭承建該工程,但另一家建筑公司王老板出手大方,王找到陳某住處拿出用報紙包好的30000元現金塞給陳某,并跟陳某說這個工程能做就給他做。事后陳某召開醫院班子會研究,陳某先提出來說王建筑隊的實力、信譽、工程質量都可以,工程可以給他們做,并征求其他班子成員意見。后來王如愿承建該工程。陳某在悔過書中寫到:“只要是收受了別人的賄賂,在與其交往的經濟活動中,你的心理天平永遠只會偏向行賄者,永遠不會追求國家、集體利益的最大化,造成國家、集體的損失是必然的”。陳某還談到,“王老板這人為人可以,不像有些老板小氣”。的確在陳某眼中,王某某的8000元與王老板出手大方的30000元相比,王某某是略顯小氣,難怪工程會“順理成章的給王老板承建”。陳某的貪婪和大膽暴露無遺。
受賄漸漸習慣
陳某在談話中多次談到“一開始收錢的時候,畢竟還是知道這些錢不屬于合法收入,還是害怕的,但又覺得與行賄人還是熟的,且行賄人可靠,所以也就收下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我認為購物卡的金額也不大,他跟我們醫院也一直有業務關系,過年過節送算是正常交往”。“我以為錢的數額也不是很大,我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貪欲的支配下,陳某對受賄已漸漸習慣,正常與非正常,應當與不應當在他心中沒有了界限。幾千元的購物卡和現金在他眼里實為小錢,生病送錢看望也實屬應當。陳某的這種邏輯與云南省麻粟坡原縣委書記趙仕永的“溫和腐敗”論調如出一轍:“我收人家的錢是在為麻粟坡做好事過程中收的,這是正常的。”也正是在這種心理支配下,從1993年到2011年長達9年的時間里陳某先后22次收受多名工程承包商、藥品經銷商、醫療器械經銷商送予的錢物24.9萬元。而這種“溫水煮蛙”效應的后果注定只能是毀滅。陳某談到在后期試圖對一些賄賂進行拒收,也多次辭職想擺脫曾經的犯罪行為。但終究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陳某終難逃脫黨紀國法制裁,正應了“欲善其終,當慎其始”的老話。
“年節”實難“廉潔”
每逢年節各級都高度重視領導干部廉潔自律工作,縣紀委也逢節必講,明確發文要求各部門各鄉鎮領導干部不準收受禮品禮金,并通過發送廉政短信等形式提醒領導干部遵守廉政紀律。但陳某對這些廉政紀律置若罔聞,分析陳某的違紀違法行為,其60%的受賄行為都是在春節、中秋節等年節期間發生的,其在年節期間收賄的次數就有12次。年節期間行賄者打著各種拜年、慰問等溫情脈脈的理由和借口腐蝕拉攏干部,而陳某也自欺欺人地認為這是禮尚往來,正常交往并一一笑納。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義之財包藏著行賄者的禍心,“送錢送物送地獄,收錢收物收鐐銬”。其實陳某對行賄者的真正目的還是清楚的:“他們送錢給我也是為了和我增進關系,維持長期的業務合作關系,他們這些人錢都帶著很強的商業目的,包括住院看望和祭奠都是同樣的原因才會送錢的”。雖然清楚,但陳某還是利欲熏心,利令智昏,正是人在狂時最大膽,心在貪時最橫蠻。
親情淪為悲情
2010年陳某的妻子生病,陳某為妻子病情憂心難安,而治病也正是急需用錢的時候,藥品經銷商適時送來大額現金。昆明某醫藥公司經理到醫院看望送予42000元,玉溪某醫療器械有限公司看望送予10000元,另有其他一些公司藥商送上一至兩千元不等現金,這些陳某瞞著妻子未加推辭一一接受。而這種摻雜了權錢交易的錯位親情,不但玷污了其對妻子的一片關愛之心,也讓他在貪腐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至判刑入獄。獄中,面對漫長的刑期,想到年邁的老母,上學的孩子,病中的妻子,陳某痛悔不已。尤其是因為自己的貪婪失去了陪伴妻子度過生命最后時光的機會,這也將是陳某一輩子的內疚和遺憾!
幾點啟示
陳某違法違紀案件的查辦已經結束,而留給我們的思考是深遠的。
啟示一:進一步加強黨的宗旨意識教育?!翱床‰y,看病貴”一直是群眾反映強烈的突出問題,陳某在藥品及醫療器械購銷中大肆收受賄賂,必然加重群眾負擔。“一絲一粒,我之名節;一厘一毫,民之膏脂;寬一分則民受賜不止一分,取一文我為人一文不值”。要在廣大黨員干部中進一步加強黨的宗旨意識教育,使黨員領導干部牢固樹立群眾觀念和公仆意識,多辦順民意,解民憂、增民利的實事,切實防止和糾正損害群眾利益的行為發生。
啟示二:進一步加強黨紀政紀、法律法規教育?!靶挠芯次?,行有所止”,要在黨員干部中進一步加強黨紀政紀、法律法規教育,不斷提高黨員領導干部法紀意識、廉潔意識,認真算好人生七筆賬,正確對待名利、金錢、地位,抵得住誘惑,經得起考驗、守得住小節,確保領導干部既能干事,又不出事。
啟示三:進一步加強領導干部監督管理。一是嚴把入口關。堅持科學的選人用人標準,嚴格控制選拔程序,標準、條件和任職資格,嚴禁帶病上崗,帶病提拔。二是加強配套監管措施。健全完善領導干部財產申報、個人重大事項報告等制度,拓展考核工作會、民主生活會、述職述廉等監督形式。嚴格控制領導干部兼職數量,防止權力過于集中。三是整合監督力量。把黨內監督、審計監督、群眾監督以及新聞論監督等有機結合起來,堅持組織監督與法定監督、自我監督、任中監督與離任監督、自上而下監督與自下而上監督相結合,完善監督機制,發揮監督效能。
啟示四:進一步整頓和規范醫療衛生領域購銷秩序。一是繼續改革和完善藥品招投標制度。本案中經銷商談到他們出售的藥品比省標、市標的還便宜。可見藥品利潤空間之大,要進一步改革藥品招投標制度,壓縮藥品利潤空間,使經銷商獲利相對合理,從源頭上取得預防醫藥購銷職務犯罪釜底抽薪之效。二是進一步加強醫療衛生領域行風建設。陳某多次談到醫療購銷領域的慣例、行規和潛規則。要在醫療衛生系統開展形式多樣、內容豐富、喜聞樂見的廉政文化活動,引導干部職工樹立良好的職業道德,堅決抵制商業賄賂,潛規則等不正之風。三是健全和完善權力制衡機制。要嚴格執行民主集中制,建立健全結構合理,配置科學,程序嚴密,制約有效的權力運行機制,凡屬重要決策,重要干部任免,重大項目安排和大額資金使用,都必須經集體討論作出決定,不允許個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