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9日,周五。
我正在辦公室寫稿,突然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起身一看,外面站著一個“很農民”的老人:留個小平頭,頭發花白,臉色黝黑,臉上密密麻麻滿布皺紋,上身一件舊西裝,運動鞋上沾滿了泥土。
“老人家,請問你找誰?有事嗎?”我問。
他囁嚅了好一會,用濃重的方言說:我冤枉,找信訪室,但是好多房子都沒人。只有你的門開著。我能不能和你反映一下?
有訴求,找信訪室算是找對了。我本想告訴他,今天很多人都開會去了,下周一再來。加之我的稿子很急,沒時間接待他。再說,這也不是我們宣傳部門的事。但良知告訴我,我不能把一個從百里之外趕來,腳上沾滿泥土的老人拒之門外。
我請他進來,遞給他一杯熱茶。他一坐下來就激動地說起他遭受的冤屈和他的上訪經歷。大意是對一個月前發生在他妻子身上的一起交通事故的處理不能接受,跑了許多單位和部門都沒有得到解決。老人說,他們對我反映的事情回答得最多的一句話是,這件事我們知道了。然后就沒有了下文。很多單位還因為他的身份和衣著,把他擋在門外。說到傷心處,老人聲音哽咽,眼角泛出了淚花。
我給他泡了一杯茶,招呼他坐下,并問道:現在大媽好些了嗎?他告知我已經出院了。我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他后面的話,漸漸跑題。講他年輕時的經歷和家庭情況,講他對世態的看法。看他談興正濃,我沒有打斷他。因為作為一名心理咨詢師,我知道這是長期壓抑造成的,現在終于找到了一個釋放的渠道,說出來他的心情會好些。
雖然我知道他反映的這些情況是否有“冤情”,需要有關單位和部門認真調查;雖然我知道,老人今天遇見我,最直接的原因是因為走錯了門。但是,當一個腳上沾滿泥土,有滿腹“委屈”需要訴說的人對你投以期望的目光的時候,我無法拒絕。
我們常常說,要把人民群眾的疾苦放在心上,要把群眾當親人。但是當一個衣服破爛,連說話都不是很利索的群眾找上門來的時候,你是否愿意遞給他一杯熱茶?你是否有耐心聽他字字帶淚的訴說?你是否把他視作親人開導?我想,作為一名紀檢監察干部,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麗江市紀委 楊麗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