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圖為黃松(右)在桑葚種植園內指導村民為樹苗剪枝。(資料圖片)
“我不是孤軍奮戰,成績是大家的……”漲紅的面龐,不夠流暢的表達,面對市紀委監委領導和同事,表達收獲和感悟時的他,與在村里和農民打成一片、有嘮不完嗑的他判若兩人。
他叫黃松,是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紀委監委派駐甘南縣長山鄉豐收村扶貧工作隊長。2018年8月,他帶隊幫扶的豐收村,成功摘掉了貧困的“帽子”。
駐村第一夜,他徹夜未眠:
絕不能辜負組織的信任和重托
2017年5月31日夜,是黃松和駐村扶貧工作隊隊員在豐收村的第一晚。集體宿舍里,經過一整天奔波的隊員們已進入了夢鄉,黃松卻輾轉反側。白天的經歷在回放:進駐之前,他知道豐收村是全市最窮的村子。可當看到村容村貌的第一眼,他還是震驚了——土路塵飛揚,沒有大門沒院墻,土房土蓋歪山墻,里倒歪斜露房梁。
委派前的記憶在重現:“精準扶貧需要了解農村、懂經濟、能吃苦的駐村干部,你是委里最合適的人選。但駐村扶貧很艱苦,去與不去尊重你的意見……”市紀委監委領導讓黃松認真考慮。但黃松相信,與其他同事相比,去駐村扶貧,他有自己的優勢——父母是鄉村教師,自己同農村孩子一起玩大,是懂農民、懂農村的;而擔任市政協經濟委員會副主任時積累下的工作經驗,在脫貧攻堅中應該會發揮助力作用。
“豐收村不脫貧,我們不回城。來的決定是自己做的,決心是自己表的,絕不能辜負組織的信任和重托!”那天晚上,黃松頭腦中始終循環著與豐收村有關的信息,“先從‘回頭看’入手,其他的邊干邊琢磨……”
黃松帶隊剛駐村里時,正值黑龍江全省脫貧攻堅精準識別“回頭看”階段,他便帶領隊員投入到“回頭看”工作中。
“到農村就得按農村的生活習慣走,沒有‘8小時工作制’和休息日。農民白天干活,就只能晚上去‘堵’;晴天去鎖門,就得雨天再去;第一次去‘生’,大多了解不到什么,就需要去第二次、第三次……”就這樣,黃松帶著隊員們挨家挨戶走訪,與群眾交流談心800余人次,送出“連心卡”400余張。最終,按照流程精準識別貧困戶41戶65人,剔除6戶15人。以政策為準繩、實事求是、不偏不倚的精準識別,讓全村人心服口服。
經歷了“回頭看”,黃松對豐收村所轄新發、太平、西久、長十二、興隆等五個自然屯的情況更熟悉了。他熟悉的不僅是村民426戶1806人、耕地1.98萬余畝這些關鍵數據,還有各家貧困原因、家庭成員脾氣秉性,甚至誰和誰家走得近,他心里都有譜。
“和農民交流,坐著等絕對不行。得進屋,坐在炕沿上和他嘮,才能真正拉近干部和群眾之間的距離……”黃松和工作隊隊員們的真心和用心,村民都看在眼里,時常會有村民給他們送來自家小院種的蔬菜、苞米,還有新宰殺的兔子……
黃松知道,如果堅持不收村民送的東西,怕會被認為是瞧不起人。他與村民們反復溝通后,立下雙方認可的“規矩”:工作隊收下村民送來的東西,但必須支付東西的成本價。
修路治水,他一步一個腳印:
必須打贏關乎群眾利益的硬仗
豐收村所轄五個自然屯里,興隆屯最偏僻。2017年6月末的一場大暴雨過后,黃松擔憂興隆屯幾戶群眾的房子問題,帶著兩名隊員趕到那兒。
大雨后,興隆屯原來塵土飛揚的土路,變成另一番景象:進屯后一落步,滿腳的泥,幾步下去,就糊得拔不動腿。
“路基不夠硬實,一下大雨就這樣。屯里有個人去世往火葬場送,正趕上雨天,是用兩個四輪拖拉機一起拽,才出去的……”聽著屯長的介紹,黃松的心情像沾滿泥的雙腳一樣沉。
興隆屯的路況,已經嚴重制約了發展。因為路況差、進車難,屯里的玉米每斤要比其他屯少賣2分錢。
“打贏脫貧攻堅戰,必須一步一個腳印,沒有路難致富,必須贏下修路這場仗。”那場大雨后,黃松下定決心。
為修好這條致富路,黃松找縣里有關部門,描述行路之難、列舉影響發展之實、訴說群眾的渴盼,終于讓屯內的道路建設項目批準了下來。2017年8月22日,通過縣里統一招投標的施工單位正式進場施工,當年10月15日,14條共計4.78公里長的屯內水泥硬化路如期竣工。
“真沒想到,黃隊長真把修路的事給‘整’下來了,而且是五個屯全修……”村民沸騰起來。黃松和隊員們趁熱打鐵帶領村民一起修了2.2公里的田間砂石路,清挖排水溝2萬米,綠化植樹1000棵。
首戰告捷后,黃松把“第二戰”鎖定在了“治水”上。近年來豐收村自來水因管道檢修跟不上、泵房設備維護保養不到位等原因,導致供應時有時無、經常斷流,很多村民只能吃井水。
于是,黃松又和有關部門“磨”上了。得到水務部門的支持后,物資撥了、維修工程隊也派下來了,但意想不到的困難卻擺在眼前。與初建鋪設管線相比,自來水管線維修難度更大。地下水管的漏點不好找,一個漏點找不到,就可能導致多戶村民家自來水斷流。
“關系群眾利益的事,再難也得辦,還得辦好!”黃松開始全程跟進自來水管線維修。那段時間,白天守在維修現場的黃松鎮定自若,別人看不出任何異樣;晚上回到宿舍后,這個膀大腰圓的東北漢子卻被帶狀皰疹的劇痛折磨得疲憊不堪、夜不能寐。駐村以來的辛勞降低了他的免疫力,讓帶狀皰疹病毒乘虛而入。
發病之初,黃松去了一次醫院,醫生要求立即住院,可他實在不放心剛開始的自來水管線維修。“秋收后到上凍前這段時間太短,如果這次維修不徹底,可能就會有村民長時間吃不上放心水。”央求醫生開了外用藥和口服藥后,他立即返回村里,出現在維修現場。
牛圈下的漏點、石塊壓癟的水管、凍裂的接頭……歷時17天,自來水管線維修工程全部結束。此時,黃松身上皰疹的結痂已剝落,可皮膚下的麻木和隱痛卻至今未愈。但他說,“村民都能喝上自來水,我覺得值!”
脫貧致富,他鎖定“小院經濟”:
百畝桑葚生態園助力產業致富
2018年底,豐收村貧困戶李興發的糧補卡里多了一筆2000元的資金入賬,這是該村光伏發電的第一次產業分紅。不只是李興發,村里的43戶貧困戶都拿到了這筆分紅,其中有勞動能力并擔任村內衛生清掃等工作的貧困戶最多獲得6000元。
根據絕大多數貧困戶是因喪失勞動能力、因病致貧的實際,黃松協調將村里光伏發電站40%的收益用于村公益事業,60%用來給貧困戶分紅,使他們有穩定收入。
“脫貧是基礎目標,致富才是最終目標。”市紀委監委對扶貧工作的要求,黃松時刻記在心頭。
脫貧致富關鍵是因地制宜。甘南縣位于大興安嶺山脈南麓,年降雨量偏少,而豐收村的地質條件堪憂,連抗旱井都打不出水,這讓該村人均9畝的耕地基本只能種植耐旱的玉米。
基礎劣勢、氣候劣勢、地理位置劣勢,這些黃松都明白,但他不屈服,始終不放棄尋找致富路。
“豐收村的產業扶貧,單打獨斗難成氣候,必須融入全縣重點發展的產業中……”市紀委監委主要領導在調研中的一席話,讓黃松茅塞頓開。經過半年多的調研和謀劃,工作隊借鑒甘南林場的成功經驗,將目標鎖定在北方寒地桑葚的種植上。桑葚耐旱,適合豐收村的耕地特點,縣里已有桑葚深加工企業和產品,銷路穩定;桑果干制后又可入藥,與甘南縣的桑葚產業建設規劃契合。
為探索和積累經驗,黃松先“盯”上了農戶房前屋后一畝多的小院地,提出“開發小院地,精種一畝田;家家栽桑葚,百畝生態園”的小院經濟產業致富思路,由縣里免費給村民供應桑葚樹苗,貧困戶栽植還另外有150元/畝的補貼。
然而,村民起初并不買賬。“‘前不栽桑、后不種柳’,小院里栽桑葚多晦氣。”一方面是舊思想觀念作祟,另一方面村民也擔心桑葚果銷路不暢,沒有收益,所以都不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困難嚇不倒黃松,他找到一個“關鍵人”——何國才。何國才是豐收村的村醫,也是村里的“首富”。在黃松的勸說下,何國才覺得自己應該發揮黨員表率作用,給村民打個樣。
就這樣,在何國才的帶頭下,桑葚栽植無人問津的僵局被打破。趁著這股熱乎勁兒,黃松與村“兩委”統一意見后,將栽植北方寒地桑葚的視頻資料發到村民微信群,村民栽植桑葚的積極性高漲起來。為確保桑葚的成活率,黃松還先后兩次邀請桑葚種植管理專家到村里現場進行栽植、剪枝和管理的技術培訓和指導。
桑葚栽植在村里熱乎了起來,到了2018年,已有1.6萬棵桑葚和4400棵李子樹在豐收村扎下根,面積達184.6畝,并且與市果品公司達成銷售鮮果意向、與縣林場深加工基地達成剩果全收協議。
看著眼前的成果,黃松終于露出了笑容。“新栽下的桑葚苗,先是拼命地向泥土里扎根,根扎穩后才開始開枝散葉,顯出勃勃生機。”黃松深信,豐收村的致富路將越走越順暢。(徐大勇 劉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