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22日 天氣陰
今天是大年初二以來,我的第一個休息日。晚飯后,和家人圍著電視機看新聞,看到眾多馳援湖北的醫護人員中不乏“95后”的身影,忽然想起阿英那天說“如果學校現在安排我到(武漢)那邊的醫院實習,我會去。”
第一次見到阿英是在區紀委監委機關干部下沉支援疫情防控的第二天。阿英乘坐的動車途徑湖北,需要請她自覺居家隔離14天。她成為我負責對口幫助的返鄉人員之一。
雨潭村老村長帶我來到阿英家。正屋中間,一位身材嬌小、長發披肩的姑娘穿著厚厚的居家服,懶洋洋地坐在桌子邊,不停地刷著手機。我猜這便是阿英了。老村長介紹完我,小姑娘慢悠悠地起身轉頭,淡淡地和我說了句“你好”。我不由擔心,14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鄉村生活,能“困”得住她嗎?
起初,除了村里的醫生,她不常下樓見人,包括我。阿英父親倒是總在院子里忙活,我只好向他套近乎。但對我這個每天都“不請自來”的陌生人,這個中年漢子常常是回應一句:“她在家,不會跑,我們全家都不會到處跑”。我反思,就算阿英和家人都平安無事,但我們之間相處這樣隔閡的話,我的入戶勸導工作也是失敗的。
這以后,我開始主動和阿英聊天,知道了她正在南京某高校讀護理專業,知道了她經常刷微博、玩游戲、在網上追劇。我們會討論哪些預防措施更有效,有時也聊聊熱播的電視劇劇情。我們談到過馳援武漢的醫生護士,阿英告訴我,她對自己所學的專業從沒后悔過,畢業后的理想是回到自貢,成為一名護士。帶著口罩的阿英,直直地看著我說愿意去武漢醫院實習時的眼神,我至今難忘。
我的努力慢慢有了回報。后來再去,阿英父親都會抬出長凳,泡上熱茶。阿英也越發健談。我曾經好奇地問她,難道不想出去玩嗎?她說:“算了吧,等病毒都沒了再出去吧。”這個22歲的小姑娘,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宅”在家,平安度過了14天。
我想,這些日子,全國各地肯定有很多我和阿英這樣的故事。我們用真心換來信任,這信任出自患難與共,牢不可破,有了它,就有了戰勝疫情的力量。
和阿英告別那天,我拿出手機想記錄點什么,原本想拍下阿英家的房子。正猶豫時,阿英父親說:“我給你們拍張照吧!留個紀念。”于是我有了一張和阿英的“口罩合影”。口罩遮擋了我們上彎的嘴角,但我知道口罩后的笑臉,比平常的任何笑臉都更燦爛、自然。(四川省自貢市自流井區紀委監委干部 杜亞)